这碗川贝枇杷膏二两银子,洒了就从你月例里扣!
我梗着脖子瞪她。
都说继母周窈娘是扬州盐商庶女,果然满身铜臭!
七岁时父亲前脚扶灵归乡,她后脚就搬进母亲生前最爱的听雪轩,连廊下挂的八宝琉璃灯都换成赤金镶玉的俗物。
我要吃糖蒸酥酪。
我故意哑着嗓子咳嗽。
母亲在世时,咳嗽都是…… 停停停!
她突然捏住我两颊,塞了块蜜饯堵我的嘴。
温热的指腹擦过我唇角药渍,动作却故意粗鲁,不就是牛乳炖的甜水?
明日让厨房做二十盏,撑不死你个小讨债鬼!
我偏头躲开她的手,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。
她转身时,我看见她偷偷用绢子擦方才沾了药汁的袖口,绣着兰草的丝绢被褐色的药渍污了一大片。
冬至前夜,我在祠堂偷听见两个洒扫婆子嚼舌根。
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