窈娘绣鞋尖上的珍珠颤巍巍晃着,在白玉砖上洇开小小水痕。
三叔公好算计,拿别人骨血换边疆太平。
她突然轻笑,银刀似的划破满室死寂,我陪嫁的二十船盐引若是让皇上知道,整个侯府都要给我儿陪葬。
放肆!
三叔公拍案而起。
瓷盏碎裂声惊得我后退半步,后腰撞上多宝阁。
阁顶的鎏金妆奁跌落,里头滚出串东珠璎珞。
谁在那儿!
我抱着庚帖转身要逃,却被门槛绊住。
窈娘拎小鸡似的把我拽起来,掌心还沾着香瓜清甜的汁液:出息了,学会听墙角?
我不嫁!
我把婚书拍在案上,尾指扫到那串东珠。
十八颗浑圆莹白,刻着漠北十八座城池的名字,最末那颗却歪歪扭扭刻着窈字。
她突然掐我耳垂:王妃仪驾有孔雀翎华盖,不比你在家当药罐子强?
可我之前瞥见过她妆匣底层压着的通关文牒,分明写着我们俩的化名。
夜风卷着海棠花扑进来,三叔公何时离开的都没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