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妈妈和绵绵伤害了爸爸,不是爸爸故意不要绵绵的,妈妈知道爸爸还是爱绵绵的,只是他没办法当绵绵的爸爸了。” 江绵绵哭得嗓子都沙哑了。
她终于明白有些伤害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。
“爸爸,对不起。” “爸爸……” 江雪玲擦拭着女儿脸上的泪水:“绵绵还记得爸爸说过的话吗?” “爸爸让你好好学习,做个有用的人。” 江绵绵还在抽噎着,似懂非懂。
江雪玲蹲下身来,爱怜地捧着女儿的小脸蛋。
“绵绵,妈妈不求你能做出多大成就,只希望你能辩是非、明事理,不要像妈妈一样犯下悔恨终生的错误。” 说到伤心处,江雪玲红了眼眶。
“绵绵,妈妈希望你能一辈子无愧于心。” “不要在失去后,才后悔。” 江绵绵望着憔悴的母亲,心跟着闷闷疼,小手揽住母亲的脖颈,埋在她的肩头低声抽泣。
“妈妈,绵绵已经伤了爸爸的心,绵绵不会再伤妈妈的心了。” 二十年后。
偏僻昏暗的出租屋里,一台老旧收音机正伴随着“呲呲”声播放着新闻。
首富陆怀川近日宣布将进军互联网行业。
陆怀川的个人经历充满传奇,他曾令濒临倒闭的糖果厂扭亏为盈,与妻子苏暮云女士联手创办云川集团,夫妻俩的个人资产已达上万亿。
陆怀川拥有敏锐的商业眼光,云川旗下的子公司都是各自领域的龙头企业。
大家都很期待首富在互联网行业的成绩。
“砰——” 床上半身瘫痪的人艰难地挪动着身子,伸手想要将简易桌子上的收音机换个频道。
机子却不慎掉在了地上。
电台主持人还在报道着,字字清晰。
据悉,因家庭变故,陆怀川先生小学辍学,但他从未停止学习,已获得海外名校博士学位。
窗外邻居走过,他们讨论的正是陆怀川。
“人家陆怀川当年连小学都没毕业,居然创下了云川集团,还是首富呢。” “那读书还有什么用啊?” “人家现在是博士诶!陆先生有那么多财富,还在坚持学习,咱们读个高中出来就沾沾自喜,连书都懒得看。” “唉,活该人家是首富。” “说起来,陆先生真的很爱他的妻子。苏女士生女儿时难产,他立马就结扎了。集团命名时妻子的‘云’特地放在前面。” “结婚二十多年,不知道有多少狂蜂烂蝶折戟而归,他们始终坚定地选择彼此,到现在还跟新婚夫妻一样恩爱呢。” “我听说陆总有个前妻?” “啧,说起陆总的前妻也是惨,居然被一个道貌岸然的知青给骗得——” “砰——” 床上的人再也听不下去,青筋爆起,无能狂怒。
豁了口的碗砸在窗户上。
“滚!滚!” “什么人嘛?说话碍着他什么事了?” “又不是在他屋里说。” “就是。” 两个邻居骂了几句,渐渐走远。
“吱呀——” 没过多久,房门打开。
眼角添了细纹的江雪玲走了进来,目光淡淡扫了眼满地狼藉,将碗放在床头。
碗里只有一碗干饭,搭着可怜的一筷子菜。
连荤腥都没有。
“你今天的伙食。” 胡子拉碴的季泽言双目圆瞪:“江雪玲,你忘了你当初是如何像舔狗一样上赶着给我送吃的送喝的了?你还把陆怀川的钱给了我!” 江雪玲置若罔闻,转身就要离开。
“要不是你背叛他,你现在就是首富夫人了!” 江雪玲脚步一顿。
季泽言笑得恶劣:“我还得谢谢你给我生了个女儿,不然我都不知道要起诉谁赡养我了。” “哈哈哈哈!你们害我坐一辈子牢。” “我拖也要拖死你们!” 江雪玲攥紧的双手慢慢松开:“我年轻时确实做错过事,伤害了最爱我的人。” “我可以接受属于我的报应。” 空气中弥漫着臭味,江雪玲回首望着又克制不住拉在床上的男人。
“季泽言,那你呢?” “半身不遂,连自理都做不到,只能无力地用言语羞辱别人,这样毫无尊严、生不如死地活着,你不痛苦吗?” 江雪玲欣赏着季泽言恼羞成怒悲痛欲绝的表情。
“季泽言,你以为你说的那些话能伤到我?我的女儿很优秀、很孝顺,她是海大教授,而你当年连当个小学老师都要托关系。” 季泽言羞愤欲死,眼底又透着几分骄傲。
那是他的女儿啊。
江雪玲轻笑:“你还记得当年骂绵绵是野种吗?她曾经是你的污点,如今,你才是她的耻辱。” “你就在这里孤独地死去吧。” 江雪玲大步离开。
屋外阳光正好,微风不燥。
而季泽言只能永远待在那阴暗潮湿的小角落里,直到悄无声息地死去,无人知晓。
——大结局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