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老弟,你愿意接手厂长的位置吗?” “还有我名下一半的股份。” “举手之劳罢了,厂长的职位和这些股份我受之有愧。”陆怀川赶忙婉拒。
“有愧的是我。”苏厂长言辞恳切,“是你盘活了糖果厂,否则,我早就负债累累以死谢罪了,我还腆着老脸让你受累打理糖果厂。” “陆老弟,你愿意吗?” 盛情难却,陆怀川只好接手了糖果厂。
苏厂长将另一半股份给了女儿苏暮云。无功不受禄,陆怀川兢兢业业为糖果厂创收,致力于让苏家收到的分红并不少于往日糖果厂的收入。
苏暮云跟在陆怀川身边,每日起早贪黑和他一同管理糖果厂。
两人几乎形影不离。
渐渐地,苏厂长对陆怀川的称呼从“陆老弟”变成了“小陆”“怀川”。
就在苏暮云陪着他受邀参加央视财经频道的采访时,江雪玲收到了陆怀川的回信。
我和江绵绵父女缘分已尽。 “缘分已尽?” 那张薄薄的信纸仿佛千斤重,压得江雪玲的四肢百骸寸寸断裂开来,苦苦撑着的心被毫不留情地碾压成了齑粉。
“他连见都不愿见绵绵一面吗?” 江雪玲站在泥泞的地面上,摇摇欲坠。她不肯改嫁,担心江父再次对女儿下手,只能住进学校。
农村学校条件又能好到哪里去呢?
昏暗、狭小、潮湿、阴冷…… 大病一场的江绵绵越发虚弱瘦小,她也变得憔悴不堪,与村里寻常妇女没有什么分别。要知道陆怀川在时,她可谓养尊处优,从不需要为生计发愁。
偏偏她那时不肯知足,终日为辜负季泽言而黯然神伤。
在陆怀川离开后,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谁才是真心相对。
太迟了吗?
望着江雪玲如今失魂落魄的模样,赵伟峰不免唏嘘。
他劝慰道:“你和川哥已经不可能了。” “往前看吧。” 江雪玲攥着信纸,痛苦到了极点,又不忍心用力。
这是他给她的最后的东西了。
“他曾经那么爱我,除了我,他的世界再装不下其他人,他怎么可能会这么狠心真的离我而去?” “他一定会回来的。” 赵伟峰无奈道:“你也知道是‘曾经’,人家川哥已经放下了。” “发生那么多事,你觉得你们回得去吗?” 江雪玲拿到的只有信纸,没有信封,看不到寄件人地址。而这张偌大的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,没有一个字提及到她。
那颗破碎的心一阵阵钝痛。
她嗓子眼像哽了铅:“我要当面听他讲,否则我不会死心的。我会一直在村子里等他回来。” “何苦呢?”饶是赵伟峰再恨她,也生出了些不忍心。
他不禁在想,从前川哥那么卑微地爱着她,可江雪玲心里眼里只有另一个男人。要是她能早些转身看看,川哥该多高兴啊?现在变成了她在苦苦等着川哥回头。
真是造化弄人。
赵伟峰摇摇头准备告辞离开。
这时,前些日子上蹿下跳疯狂催婚闹得几乎断交的江父拿着一份报纸,手舞足蹈兴奋地跑了进来。
“陆怀川!” “陆怀川有消息了!” 江雪玲原本赌气别过头去不看江父,听到“陆怀川”这三个字后,当即迎上去。
那双原本灰暗惨淡的眸子迸发出点点希翼的光。
“爸,你是说怀川?”江雪玲双手忍不住发抖,嘴唇逐渐发干,“怀川他是不是回来了?” “不是,人家怀川在海市当大老板啦!” 江父乐得一张老脸都笑成了菊花。
他指着报纸头版头条。
“你看看,是糖果厂的厂长呢!” 江雪玲一把将报纸抢了过来,果然在上面看到了陆怀川的身影。不等她因激动惊喜而绽放出笑容来,就敏锐地看到他身边站着一个面容昳丽的女人,正笑吟吟地凝视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