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岁那年,父兄回京述职,我第一次来到了京城。
京都繁华富贵,却也处处束缚规矩。
我在塞北野惯了,回了京都很不习惯。
除非是避不开的宴席,其余时间,我都是坐在屋顶上发呆。
皇后娘娘是我母亲的手帕交,母亲在塞北病逝后,皇后心里记挂着我,便叫了沈确来陪我。
四月里的春光融融,我坐在盛开的桃花树上,看着沈确意气风发地从墙下打马而过,墨似的黑发上,沾了几瓣粉嫩的桃花。
少年玄色的披风,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我不觉看得呆了,沈确感官很敏锐,他立刻抬头,追寻到了我的视线。
他歪头打量了我一番,随即笑嘻嘻地露出了可爱的虎牙。
“你可是桑榆?
我阿娘说了,今后我定要好好待你的。”
我自丧母后,感觉全身都笼罩在阴沉沉的雾霭中,轻飘飘地没有实感。
是沈确拉着我的手,一点点将我从雾霭中带出来。
他带我踏春、狩猎、看星星,又教我弹琴、品茗、看马戏。
我那时亦贪玩,总是翻过东宫的墙头去找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