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喊来一个收头发的,没有任何温情可言,我仿佛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破娃娃,头皮在剧痛,在被撕裂,透过玻璃,我看见自己滑稽的新发型。
“一口价三百五,收好了!”
我爸接过钱,脸上笑开了花,我弟也在笑。
“儿子,今晚爸带你去吃肯德基,馋死这两个赔钱货!”
我的头发,我视如珍宝的头发,竟然只是我爸和我弟的一顿晚饭。
收头发的小声嘀咕着:“这家大人咋想的,俩女孩顶着这个发型,还咋出去见人哟!”
每个人都很高兴,除了我和我姐。
黑暗里,就着泻进来的月光,我把我姐的头发剃成了头。
我本来要开灯,我姐不同意,她说她不想看到自己有多丑。
没办法,头发已经被彻底毁了,只能剃光。
我帮她剃完,她又帮我剃,靠近窗台,我们对视着,看清了彼此的模样,同时开口: “你好丑啊。”
“废话,你不也是吗?”
我们无声地笑起来,姐姐摸着光秃秃的脑袋,目光逐渐变得坚定: “梦楠,我准备走了。”
姐姐说到做到,第二天醒来,家里已经没了她的踪影,她为这场逃跑策划了整整三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