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道有一天,我也会毅然决然选择离开。
傅然说着甜言蜜语,又牵着谢婷的手,正好路过产科门诊档案室。
他抚摸着身边人尚未隆起的肚子,想起了我,心中罕见涌上一丝愧疚。
走进档案室,他以我的丈夫的名义,申请调出我所有产检资料。
工作人员狐疑地看着傅然,沉默片刻。
“程女士今早就进行了引产手术,您确定您是她的丈夫吗?”
3
对方本意是为了确认关系,排除重名的可能。
谁曾想,这话落到傅然耳中,就成了嘲讽。
傅然捏紧握住谢婷的手,让她疼得倒吸冷气。
这是第一次,傅然忽略了她的感受。
男人的眉眼聚满了愤怒与忧愁。
“我妻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引产?你们医院对她做了什么?为什么事先不通知我?”
话语刚落,傅然自己就理清了时间线。
今早他不耐烦地接听我的电话时,我还没开口他就打断我:
“你又怎么了?我工作很忙,现在在开会,你没什么事别打扰我。”
其实那时候,他正在陪着谢婷签订购房合同。
傅然突然明白,在谢婷晕倒时匆匆挂断的电话里,我尚未说全的话。
他逐渐松开谢婷,双手无力地垂下,呢喃着。
“我……是不是太过分了?”
方才一连串的质问并没有让对方惊慌失措,她淡定自若地递出一份诊断书。
“胎儿谱系酒精障碍”的引产证明原因,端正地坐落在纸上。
傅然只觉得五雷轰顶。
为了某种不可言喻的尊严,为了所谓的面子,他活生生灌死了自己的孩子。
谢婷自顾自地抱住颤抖的傅然,娇声安慰:
“没关系的老公,有舍才有得嘛,人家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呀。”
傅然睥睨了谢婷一眼,忍着推开她的冲动,慢慢把她拉开。
他颤巍着打响我的电话,无人接听。
一阵恐慌终于实实在在地落在他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