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先是一惊,而后便破口大骂:
“你这个败家娘们!这天已经一个月没下过雨了,你竟然大白天的浪费那么多水,我们老傅家倒了八辈子霉了,才娶了你这么个玩意!”
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破瓢,狠狠啐了我一口。
“还不赶紧放下!哎哟,这水拿来浇农田多好啊,真是个贱货,你怎么不去死!”
满心的委屈涌上心头。
刚进傅家第一天,婆婆就跟我说:她不要求我什么,只要我能给傅家传宗接代多生几个儿子就行了。
后来我生了儿子,她又把我当驴使唤,照顾一家老小。
我知道当女人都是一边哭一边把血泪往肚子里咽,所以我忍了。
可现在。
我好像成了一把破笤帚,用我的时候发狠了用,不用的时候还得踩上两脚。
“妈,我被小辉泼了开水……”
婆婆在瞥见我身上的血泡时,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。
她讪讪道:“小辉好端端的怎么会泼你,肯定是他不小心的,你也别怪他,他还小。”
我什么也没说,她就开始替小辉开脱。
“妈,你借我点钱,我想去趟县医院,这伤不处理,我会留疤的。”
我话刚说出口,婆婆就面如土色。
“要啥钱!我有啥钱!不就是烫伤嘛!地里摘点蒲公英敷敷就行了,你别忘了,你有两个儿子,你把钱用了他们上学怎么办?”
“留疤又咋了?你都生俩儿子了,弄那么好看是要勾引谁!你也不看你那样,除了我儿子谁还看的上你!”
疼痛感卷土重来,我只觉得浑身都很痛,每根神经都绷紧了在叫嚣。
我咬着牙:“妈,你就当借我的行吗?我太痛了,等我在山上捡蘑菇卖钱就还你。”
“滚滚滚,我不跟你瞎扯,我还有正事。”
她袖子一挥,扭头就要走。
傅明哲叫住了她。
“妈,你刚才说啥?晓婷生了?”
婆婆恍然惊醒,一拍大腿:“对!晓婷生了,你带上麦乳精和红糖,我们快去带孩子回家!”
傅修远和傅辉也小跑跟上。
傅修远的手里还抱着一捧牡丹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