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孩子,你也到了懂事的年纪,你看见了,各家叔婶为你一人闹得合家不安,你可忍心?”
“我打听到乡里刘家大户是收丫鬟的,你这个年纪正好合适,还能换些银钱安葬你的父亲,可好?”
那家大户刘员外是乡里出了名的贪财好色,府中是无数少女的埋骨之地,卖身钱是丰厚,却是买你命的死路。
我麻木地看着面前这张饱经风霜,如同枯树皮般的老脸。
明明眼中的精光掩都掩不住,却还竭力做出一副和善忧心的神态来,令人更加作呕。
宋轻白就是在我如此绝望的时候站出来的。
他在外求学数年,学得一身清正不阿的骨骼,一张玉面冷凝成霜,斥道: “一介幼童,日所食也不过三两米,何至于此?”
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,摊开手。
“眠眠,你愿不愿意跟我走?”
我是见过他的,幼年垂髫时,宋轻白回乡,父亲曾指着他告诉我,他是太祖父继兄一支,按辈分,我该称呼阿叔。
他不嫌弃我,于是我握住他的手,应了。
宋轻白将我带在身边教养,教我识字断文算术,观天文地理,甚至连医术也广为涉猎。
他是我心中最无所不能的人。
我不喜欢叫他阿叔,而是直呼他的名字,宋轻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