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跪在承明殿时,皇上投来的眼神不怒自威。
“南汐,你可想好了要如此?”
“为了一个许卿安连你侯府贵女的体面都不要了吗?”
说来皇上待我是不错的,当年我女扮男装立下军功,他非但没有苛责,还力排众议赞我是女子表率,但这份赞誉理多少掺了些别的东西。
“坊间传闻朕也听说了,若是许卿安负了你,朕大可为你做主!”
我叩首摇头:“是臣妇自愿的,臣妇自知粗陋,又多年未有身孕,恐耽误了将军,这才自请为妾,与旁人无关,请皇上莫要责怪将军。”
便是皇上为我主持公道又能如何?一个不受宠的侯府嫡子背后是和离的姐姐,弟弟的仕途只会更加艰难。
“你不如你母亲!”
皇上叹了口没再多言,我却再次磕了头。
“皇上,母亲临终时曾有书信留下,是给...皇上的。”
皇上激动地从龙椅上站起,屏退宫人,接过信件。
良久,他才回神,看着我似在找寻母亲的踪影。
“皇上,母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南央,臣妇无用,护不得他,但求皇上庇护一二,也算全了母亲和皇上自小的情意。”
走在甬长的宫道上,我的心沉静无比。
用一纸不知真假的书信换得弟弟的前程,是我留给他唯一的后路。
世人道天家无情,若是得不到的人呢?总归会有些执念吧。
如今执念化为实质的互许,才最是亏欠。
还好,我赌对了。
也为离开做了最后的盘算。
我入宫的事,许卿安最快得到消息。
他的脸上难得露出喜色。
“汐儿,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度之人,你放心,真的只是走个过场,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。”
江绾也捧着热茶走到了我的面前。
“嫂嫂,我只是担着将军夫人的虚名,决计不会与你争表哥。”
“喝了这杯茶,我们之间日后就姐妹相称可好?”
我接过茶一饮而尽。
江绾凑近,低声道:“南汐,日后只有你跪着向我敬茶的份儿。”
我看着眼前这个表里不一,满腹算计的女人,心中满是恶心,但戏还是要唱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