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瑾行为我笼好衣襟,眼中万分深情: “你我夫妻一体,这军功本就不该由你一个妇人独占。
将来我娶了公主,一定会找机会把你抬为平妻。”
“方瑾行,你怎么说得出口......” 我喉头腥甜,喷出血沫星子, 我与他结发十年,边疆浴血十年, 北疆寒风凛冽,他们父子俩靠我的军功在长安温暖快活,如今竟要贬妻为妾,叫我给公主让位。
眼看着周围百姓开始议论纷纷, 方瑾行有些难堪,高声说道: “卫昭,你这些年在边疆和这么多男人同吃同住,身子早就被玩烂了,” 他狠狠踢了我一脚, “你的军功,也是靠给敌国将领陪睡才换来的!” 他泼的脏水瞬间点燃了舆论, 刚刚还对我感恩戴德的百姓立刻变了副嘴脸: “我就说,女人怎么能上阵杀敌,原来靠的是床上功夫!” “什么玉面战神,原来是千人骑万人枕的娼妓!” 屈辱如潮水般涌来,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,刚想开口辩解, 方子期恨恨跑过来,在我脸上重重刻下了一个“贱”字, 刀尖刺入皮肤的瞬间,我恍惚看见七岁小儿踮脚为我擦汗的模样。
那日他捧着狼牙匕首笑得见牙不见眼:“娘亲做的武器最威风,子期也要学娘亲保家卫国!”
如今这把匕首正剐着我的血肉,刀柄上歪扭的“卫”字被血染成鲜红。
“贱妇闭嘴,我的母亲才不是你,别想耽误我的前程!” 我痛到失声,血渗进了眼睛, 方瑾行一个眼神, 一旁的禁军立刻塞了团脏臭的汗布封住我的嘴。
永宁笑得残忍, “回方府的这段路,就辛苦卫姨娘安静走回去吧。”
禁军给我戴上罪枷,像拖畜生一样,粗暴把我拽走。
哪怕在边关受尽苦难,我也从没像现在这样屈辱过。
一路上,百姓们的辱骂,粗俗下流, 臭鸡蛋和烂菜叶不断砸在我身上, 委屈如沸水般翻涌。
“妈的,走快点!” 禁军催促我,一口浓痰糊在我的眼皮上, 我麻木地被拖行,身心和尊严一起,痛到裂成碎片。
路过朱雀大街, 当年金甲红缨策马过此街,满城掷花如雪。
而今脚上戴着铁链,蛋液混着狗屎,黏稠地渗进脚趾缝里。
我突然想起, 当年,永宁正是在此处惊马,命悬一线, 千钧一发之际,是我用后背死死抵住车轮,救下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