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人揍了一顿说,“谁敢让蒋思媛掉一滴泪,我要他一条命。” 如今我遍体鳞伤,他居然说我好好的?
我攥紧了藏在被子下的拳头,比起心痛,皮肉之苦竟不过尔尔。
没有拉钩说的话,果然是不作数的。
是我太傻,竟信了这么多年。
出院那天,倾盆大雨,只有迟家的老管家东叔来接我。
迟、霍两家和我家是世交,父母离世前将我托付给他们。
一到家,映入眼帘的尽是满园凋零的凤凰花。
我大惊失色,“东叔,我才几天不在,这凤凰花怎么就不行了,你们都没浇水么?” 十八岁那年,迟百川费劲心思培育了四季常开的凤凰花,只为替我庆生,祝愿我永远盛放。
东叔侧过脸去,似乎不忍与我对视。
“迟少爷……他……他说就让它干死吧,江小姐想要凤凰花磨的粉泡脚……” 也好,一点念想也不留了。
行李收拾到一半的时候,江墨染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。
“蒋小姐,您的好东西可真多呀,都是迟哥哥和霍哥哥送的吧……” 她上手就对着我的东西一顿乱摸,眼珠子溜了一圈,目光最终落在我的陶瓷娃娃上。
“好可爱的娃娃,如果我问哥哥们要,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吧……” 她已经抢走我太多东西了,这陶瓷娃娃是爸妈留给我的,她休想再从我手上拿走! 拉扯之间,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,一个手软江墨染的拳头就砸在了我的额头上。
我头晕目眩,压根没有碰到她,她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。
余光中,霍庭急匆匆走来。“蒋思媛,你又发什么大小姐脾气!” 随着一声震怒,极重的力道袭来,我被霍庭猛地甩开。
刚刚缝合的膝盖重重地磕在桌角上,生理性的眼泪即刻涌出。
我怔怔地望着霍庭一时间说不出话。
和迟白川的张扬不同,霍庭向来温润,对我的呵护都在细节。
以前,有他在,我总安心。
但此时此刻,他阴沉着脸,让我害怕。
我蜷缩在墙角,瑟瑟发抖地抱紧瓷娃娃,死守唯一属于我的东西。
霍庭一步步朝我逼近,一把夺过我怀里的瓷娃娃,高举过头,狠狠砸向地面。
“不!不要!……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。
“砰——”娃娃碎了,碎的四分五裂。
“你明明知道,这是我爸爸妈妈留给我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!为什么!” 为什么曾对我极尽温柔的人,可以如此狠心。
我泣不成声,撕心裂肺地大吼,吼到最后只有干呕,几乎喘不过气来。